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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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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瓊樓脊背僵了僵:“王爺,我如今才十四啊!”這麽想想古代人簡直太禽獸了,才十四五歲就那啥。

他低頭看她,身材勻稱高挑,十四歲的女孩像是初綻的花蕾一般,誘惑人攀采,他調開視線不能再看,怕自己這時候就忍不住要了她。

她才回來,心緒又不穩,身上也有好些燙傷,他也沒打算今天晚上就要了她,於是挪開眼,故作思索,又瞧著她笑了笑:“那好吧,今晚上先放你一馬。”

他給她指了指床上早就準備好的寢衣:“換上吧,你晚上睡這裏。”

這話沒有商量的餘地,沈瓊樓故意磨磨蹭蹭地拿著寢衣,繞到屏風後面去換,直到他調笑:“乖乖要不要我幫你?”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來。

他傾身抱住她:“乖乖,早點睡。”

最近這幾天大起大落,沈瓊樓身上也困乏的厲害,本來以為能立刻入睡,沒想到左右翻了好幾個個還是沒睡著,她支起身按了按枕頭,郁悶道:“你這是瓷枕?”

殷卓雍從裹著的錦緞枕套裏抽出枕頭芯給她看:“玉枕。”

好吧看來她是天生窮命,她真沒覺得玉枕有什麽好睡的,就算套了厚厚的枕套,躺上去也硬邦邦的,膈的人後腦勺疼,簡直是花錢買罪受。

她捂著腦袋費解:“難道你就不覺得難受嗎?”

殷卓雍輕巧翻了個身,臉正對著她:“習慣了就好,沈家縱然不能用玉枕,用個瓷枕總沒問題吧?你怎麽還不習慣?”

她只能用一直胳膊墊著,一邊嘆了口氣道:“家裏用的都是茶葉芯的枕頭,枕上去又香又軟,還有安神的功效。”

他湊過來在她鬢邊嗅聞:“果然有股茶香。”他把她的腦袋攬過來放在自己肩頭:“你先枕著我,明日再給你換個枕頭。”

沈瓊樓不適地在他懷裏動了動腦袋,嘴唇正好隔著淡薄的寢衣貼上了某處凸起,她轉著身子慌忙想躲開,右腿又蹭到他小腹,那地方就像是雨後春筍一樣立了起來。

沈瓊樓覺得自己簡直在作死。

殷卓雍的想法跟她差不多,咬了咬牙;“乖乖,您是故意的?非逼著我今晚上要了你?”

沈瓊樓尷尬道:“要不要我幫你去拿點涼水冷靜一下麥田無界笑傲空間。”

他故意拿捏著她的細腰,兩人貼合的親密無間:“乖乖想讓它陪你玩嗎?”

沈瓊樓閉眼裝死。

……

昭睿帝本來想殺兩只雞,狠狠地處決了沈家和陳家,最終還是沒頂住多方壓力,對沈家和陳家的旨意很快就下來了,陳家削去爵位,男丁永不得入朝為官。

蘇沅拿到旨意忍不住皺了皺眉,這昭睿帝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,明明占盡優勢,能像上輩子一眼穩贏的,卻又畏畏縮縮妥協了,不過這事兒說來也怪,怎麽朝中的實權人物,一晚上就動作起來了呢。

沈家削爵貶官,沈木被貶到寧縣做一個小小知縣,不過寧縣在川蜀那邊,算是殷卓雍的地盤,有他照拂,沈瓊樓也能放心了。

她早上起來才發現自己以大字型整個人趴在他身上,他早就被纏的醒了,睜開眼戲謔地看著她:“想要就直說,還怕我滿足不了你?”

沈瓊樓挺身下床,穿好鞋子問他:“我爹貶官的旨意下來了嗎?家裏人是不是也跟著他一道走?他們什麽時候啟程?路上怎麽走?”

殷卓雍聽她連珠炮似的發問,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額角,竟也一個一個耐心答了:“昨天半夜皇上那邊頂不住了,已經下了旨意,把沈木貶到寧縣,雖然是荒蠻之地,但總歸在川蜀那邊,我已經吩咐人照應著了。”

他頓了下,又繼續道:“沈家的宅子已經被抄沒了,家眷自然是要跟去了,不過這個你也不用擔心,到了那裏自有人會打點,啟程大概在七日後,路上也會有人看著的。”

沈瓊樓遲疑了一瞬:“我能不能…”

殷卓雍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說什麽,直接道:“你想到別想跟他們一起走。”

他知道直接說說服不了她,淡淡道:“你縱火之事已經在朝堂民間傳開了,讓昭睿帝丟了回大人,他現在只怕最恨的就是你,他現在有太傅和首輔等人壓著不敢動沈木,難道還不敢動你嗎?從京裏到寧縣少說也有一個月的路程,路上又有朝裏的人押送著,想動點什麽手腳再合適不過了,難道你還能一個月不吃不喝?”

他斜睨著她:“就算你想跟去,沈家人也未必願意,你家裏人知道現在只有我能護得住你。”

沈瓊樓忍不住問道:“皇上知道我在你這兒?難道他不會怨怪你嗎?”

殷卓雍倒是理解昭睿帝的心思,大概以為沈瓊樓在這兒成了他的禁臠,約莫是也覺得挺解氣,所以出奇地沒發話,而是默許了沈瓊樓在他府裏。

他漫不經心地道:“你有功夫操心我,還不如多想想自己。”

沈瓊樓也知道以他的能耐沒什麽可擔心的,於是嘆了口氣:“我想去送送他們。”

殷卓雍沈吟道:“可以,到時候我陪你去。”

七天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,沈瓊樓的燒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,只是不大方便在京城露面,於是只能帶著鬥笠去送行。

沈家人還是從沈家出發,只是走的不是正門,而是西側的小小角門,原本風光著錦的沈家,只剩了小小的七八個包裹和兩輛馬車,瞧著便讓人覺得心酸進化不是我的選擇。

沈瓊樓瞧得心裏難受,陳氏一見她就摟著哭個不住,沈木倒是看得很開:“月有陰晴圓缺,人也有大起大落的時候,咱們只要一家人還整齊,什麽大災大難就不怕了。”

沈老夫人點頭稱是,邵氏艱難地扯了扯嘴角,她才是這件事兒裏最難受的一個,她真的想不明白,辛辛苦苦養育的孩子,怎麽就成了這幅模樣?竟幫著外人要害自己一家人的性命,簡直是匪夷所思!

而且如今沈成志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,現在也沒出現,她又是惱恨又是擔憂,心裏也不知道該作何念頭。

沈木說完又瞧著一身布衣打扮立在一邊,仍然風姿不凡的殷卓雍,深吸一口氣問道:“這回多謝王爺相救,只是樓兒得跟我們一道兒…”

殷卓雍直接出聲打斷了他的話:“沈大人應當知道皇上的性子,你這時候讓她跟你走,你有能耐護得住她嗎?豈不是生生害了她的性命?”

沈木知道殷卓雍雖然存了私心,但說的都是實情,幸好他沒有那種名節重於性命的奇葩觀念,女兒留在京裏能好好活著,這便什麽都好了,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。

沈老夫人嘴唇動了動,微閉了眼,還是沒說出口,長嘆了一聲。

殷卓雍又換了個聲口,含笑寬慰道:“沈大人放心,我是真心想娶令愛為妻,不會薄待她的,就算是現在,我想娶她的心意也沒變。”

現在說什麽娶不娶的都是後話,沈家這情態,別說女兒的陪嫁了,就是連桌體面的酒席也置辦不出來,聞言只能苦笑一聲,不過有了這話多少能讓人放心些。

沈木頓了下,鄭重道:“王爺救命之恩我銘感五內,以後能有報答的機會,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,但樓兒是我唯一的閨女,重要程度更甚於我的性命。”

這話初聽好似沒說完,但仔細想想,一切難以言表的意思都道出來了。

沈瓊樓眼眶有點發熱,她一直以為沈木因著原身整日上躥下跳的惹是生非,並不是很喜歡她,現在才總算懂了他一片慈父之心。

殷卓雍也正色應下了。

沈家人收拾收拾正要出發,冷不丁看見宋家和沈家相鄰的那個角門也打開了,宋燦裏頭穿著孝服,外面罩著玄色的鬥篷,只露出一雙眼睛來,由丫鬟陪著走了出來。

她一見沈家這幅景象就先紅了眼眶:“姨奶奶。”

沈老夫人素來喜歡她的,見到她也有些動容:“燦丫頭,你怎麽過來了?”

宋燦用絹子掖了掖眼角,拿出包裹遞過來,裏頭擱著幾件厚衣裳和散碎銀子:“我幫不上什麽忙,不知道你們還缺什麽,就把路上要用的拿了幾樣過來,你們上路也能妥帖些…”

她說完有些哽咽:“怎麽就成這樣了呢?”

她多麽喜歡沈家啊,沈家在她心裏就是難得的樂土,手足和睦,婆媳融洽,沒有妻妾的糾葛,也沒有嫡庶的煩惱,對人熱情又大方,不像自己家裏,人心都隔了肚皮,各有各的算計,稍不留神就被帶到坑裏了,這樣好的沈家,怎麽就…

沈老夫人嘆了口氣,諄諄叮囑道:“你是個好孩子,現在你祖母不在了,你在家裏也沒個能靠得住的,以後更要小心著些才是,這就回去吧,別讓你們家裏人看見紫魔絳。”

她難免多說幾句:“你雖是嫡出,但爹娘去得早,祖母如今也沒了,祖父又靠不著,你們家庶出的大爺勢大,你也別正面跟她不對付,凡事多留個心眼吧。”

自古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難,沈家這幾日遭逢大變,原本那些上趕著來捧的人家都沒了蹤影,本來宋家老爺對沈家也極熱切的,如今這事兒一出,宋家是大門緊閉著,生怕被牽連到一點,宋燦這般更顯得難能可貴。

宋燦低聲應了,原本站在人堆兒裏一直沒說話的沈念文突然走出一步來,接過她手裏的包裹,低聲道:“多謝表妹。”

他手指無意劃過宋燦的手腕,讓她不由得怔了怔,兩人對視一眼,瞧見彼此眼裏的情緒,都有些慌神,急急忙忙底下圖。

頓了會兒宋燦才回過神來,福身道:“我還記得表哥的恩情,可惜幫不了表哥什麽,還望表哥在路上珍重了。”

沈念文手指摩挲著包裹,低低地應了聲:“表妹也珍重,希望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。”

宋家人已經擺明了要和沈家人斷絕來往,宋燦也不敢久留,道了聲珍重便急匆匆地走了。

沈老夫人轉身要跟沈瓊樓辭別,邵氏忽然問道:“那…志兒呢?志兒如今去了哪裏?”

沈老夫人提到這個就來氣,不由怒道:“那等數典忘祖的畜生,還提他做什麽,你就當沒有這個兒子,明兒和福兒也沒有這個爹!”

殷卓雍似是不大喜歡邵氏,說話也相當直白,淡淡道:“聽說前天在護城河邊發現一具屍首,割喉而死,那屍首似乎是沈家大少爺的,到如今死因不明。”

沈瓊樓跟沈成志本來就沒什麽感情,這種為了榮華富貴至親之人都能出賣的人,死了她也不覺得可惜。

沈家人齊齊一頓,邵氏悲泣,沈老夫人長長地嘆了聲:“他爹征戰沙場十數年,英武豪邁,果敢勇毅,想不到竟生出這樣一個分不清好歹的孽障來,也罷,總算明兒福兒還在,老大也沒斷了香火。“車軲轆連連轉動,馬車載著沈家人遠去了,沈瓊樓忽然覺得有點悵然,她穿越之後就是這家人一直給她關懷幫助,人情世故,朝堂官場都處處提點著她,現在見沈家人走了,竟然有種鳥雀離巢的悵然。

殷卓雍攬著她:“你聽我的,沒多久你們家就會沒事的。”

沈瓊樓頭靠在他懷裏,低低地應了聲。

回王府之後殷卓雍見她還無精打采的,便讓人把宋喜拎過來陪她說話,宋喜這差事反正差不多就是吃閑飯的,吃閑飯也是閑,陪人閑聊也是閑,一開口便問道:“最近過的如何了?”

沈瓊樓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:“差點沒死了,你覺得如何?”

宋喜笑呵呵地搓個花生米吃了:“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,你這種人是聰明,但算不得頂聰明,要說笨也有點,卻不是笨到讓人厭煩,再加上心地好性格好,遇到事兒總會有人拉拔的,運氣不會差到哪裏去的。”

沈瓊樓樂了:“你倒是會說話,這是再誇我?”

宋喜道:“你要這麽想也行武破洪荒。”

沈瓊樓道:“你倒是相信善有善報這一說。”

宋喜點頭道:“那是自然的,你看看我就知道了,當初在宋家遇到麻煩,你不就幫了我的忙嗎?如今你落難了,自然也有人拉拔你,善有善報啊。”

這是連自己也誇上了,沈瓊樓大笑。

宋喜想了想,又小聲問道:“那你和王爺的事兒…?”

兩人的事兒她看出來的也不稀奇,沈瓊樓聳肩:“不知道,走一步看一步吧,船到橋頭自然直。”

她也是後來才知道,京裏的人竟然大都不知道她被殷卓雍帶走的事兒,只以為她跟沈家人一道兒去寧縣了,她仔細想想才明白了殷卓雍的心意,不覺心裏一暖。

宋喜難得客觀地道:“我原來說什麽斷袖之類的都是我瞎想的,你也別信,我在王府八年了,也沒見王爺對哪個人這麽好過,他在蜀地也沒有通房妾室之類的,幹幹凈凈孑然一身,是個能過日子的人,不會像我爹似的娶一大堆生一大摞,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了。”

沈瓊樓聽她這麽形容宋老爺,忍不住有點想笑。

心情不好的時候找朋友聊聊天還是有效果的,沈瓊樓下午見著殷卓雍嘴角帶笑,他神色也和緩下來,摸了摸她的臉:“現在可好點了吧?別難過了,恩?”

沈瓊樓哢擦啃了口凍梨:“我也就是難過一時,總歸有太子在呢,我們家不會就這麽倒了的。”

殷卓雍一撩曳撒坐下,把外頭罩著的大氅取下來掛著,笑看她道:“那我說個讓你更高興的。”

沈瓊樓豎起耳朵聽著,他漫聲道:“魏王被皇上當庭訓斥了,親王之位差點都被降成郡王。”

沈瓊樓高興了,又好奇道:“這是為什麽啊?魏王似乎沒犯什麽事兒吧?”

殷卓雍懶洋洋地道:“有人參奏他王府修建超了規格,幾乎是比照皇宮的規格來的,還有府內姬妾,多有行止不當的地方,他也不曾嚴加約束,皇上這幾日心氣正不順,他正好撞上去了,又怨得了誰?”

沈瓊樓幸災樂禍一陣,又道:“要是祖母在這裏,聽到這個消息指定高興。”

魏王這事兒本就是殷卓雍吩咐人布置的,倒是沒什麽驚喜,聞言唔了聲:“對了,他這幾年身子似乎不大好,被申飭完才出了殿裏,人就暈過去了,讓皇上大為光火,認定他是拿喬,又賜了幾個長史不說,還削了不少權。”

沈瓊樓認為他是活該,殷卓雍冷不丁湊近了,捏了捏她的臉:“乖乖,你身上的傷應該好了吧?”

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,下意識地點了點頭,他勾唇一笑,一派風流就被牽連出來:“能侍寢了啊。”

沈瓊樓默了片刻,撩起外袍讓他看腰上綁著的束帶,縛著一個粗布的小包貼在她肚子上。她攤手道:“我癸水來了。”

殷卓雍:“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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